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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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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詳情
作者:
ISBN:
9789574577767
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08/09
  • 內文簡介

  • <內容簡介>

    經歷金榜題名、烏臺詩案、喪妻喪子、貶謫海外,曾和帝王縱論古今,曾和政敵笑泯恩怨,也曾和摯友反目成仇。一生曲折的東坡先生,如此形容自己走過的人間:「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
    佛光文化新書《蘇東坡大傳》上、下兩冊,是一部氣勢磅礡的人物傳記。劉傳銘先生總結多年的研究心得,梳理一代文豪跌宕起伏的人生,引領讀者走進蘇東坡溫暖的內心世界。


    ★目錄:

    上冊
    目錄
    超前言
    引言

    壹 孤島不孤 不歸為歸
    一、東坡是信輪迴的
    二、此生長作嶺南人
    三、渡海
    四、荒涼在心
    五、鴻飛雁也飛
    六、孤島不孤
    七、鑿泉
    八、視自由為故鄉
    九、詩心不變形
    十、局外觀棋淡如菊
    十一、反客為主

    貳 眉山青黛 蜀道絳紫
    一、蘇門探源
    二、眉山青黛
    三、渙發於前
    四、宗盟勝血脈
    五、母親
    六、母教
    七、但願一識張益州

    叁 漫漫仕途鳳翔初
    一、出川
    二、逐夢京華
    三、等閒登天
    四、返鄉奔喪
    五、征帆無回棹

    肆 不論變與不變
    一、宜秋亦宜居
    二、風乍起
    三、巨石擋道
    四、文星照耀的天空
    五、鳳翔故事
    六、好雨知時節
    七、室有良人
    八、最後的鄉愁

    伍 只辨良與不良
    一、吃魚和魚吃
    二、法非不當變
    三、人應是其人
    四、政治是一台絞肉機
    五、風暴中的進與退
    六、萬言書
    知遇之恩罪與罰

    下冊
    陸 一湖詩酒趁年華
    一、一湖詩酒趁年華
    二、文化與宗教
    三、佛緣深淺
    四、風吹柳花滿店香
    五、太陽和月亮的戰爭
    六、井深情更深
    七、分山理水
    八、告別西湖

    柒 超然復超然 黃樓對黃昏
    一、天災人禍戰猶酣
    二、我思家國
    三、黃樓的黃昏
    四、山抹微雲自飄零
    五、師生情
    六、愛恨人世間
    七、五馬出塵
    八、愛銘心 恨刻骨
    九、別亦匆匆 逢亦匆匆

    捌 廬山煙雨
    一、冰火兩重天
    二、上廬山
    三、江心煮月
    四、金陵神仙會
    五、求田問舍
    六、峰迴路轉又一新

    玖 京華夢醉
    一、如夢一樣真實
    二、新翻老戲碼
    三、敵人是一劑良藥
    四、十年風光路
    五、理想不會老
    六、京華煙雲
    七、江山依舊,人心不再

    拾 泥土的救贖
    一、珍貴的泥土
    二、生命從六十歲開始
    三、逸筆寫悲愴
    四、問客問水問月
    五、幸福就是守住底線
    六、承天寺的足音

    尾聲
    主要參考書目
    東坡一千年


    <作者簡介>

    劉傳銘
    文化學者,藝術史教授,作家。中國南社文史館館長。
    主要著作:《蘇州傳》、《蘇東坡大傳》、《論語注我》、《論語我注》、《草間即廟堂》、《傳銘文存》、《繪世觀止》、《繪事物語》、《中國經典•三百叢書》、《沉思如舞》、《一眼識大唐》、《放思之美》等。


    ★內文試閱:

    •引言

    生命輪迴是佛家語。中國人大多數講而不信。我原先不信不講是受了「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影響。這一點亦是二十世紀以來中國讀書人的共識。本以為講不講輪迴無關宏旨,何況我們還生活在一個宗教信仰自由的時代和國度。隨著歲月流逝,馬齒徒增,當你一步步跨過「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一步步走向衰老的生命終點時,人生的終極拷問──「活著還是死亡」之問就一定會擺在面前。無論你的生活是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無論你是人生贏家還是理想幻滅,當喪鐘敲響之前,輪迴就變成了不少人糾結的問題。是信呢,還是不信呢?
    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對於生命個體來說它無法被證明是對或是錯。一條生死界河將對錯分隔成我們迄今還無法認知,更無法說清的兩個世界,按照世俗的說法,即有神和無神分述的世界。
    對我而言,關於宗教和鬼神,由不信不講到疑而不信到講而存疑到將信將疑到信而不言到又信又講,實在是一個漫長的生命體驗過程。這種有限的思想變化耗時漫長,直至過了民間所說的閻王爺送來第一次邀請函的七十三歲,我好像才有了自己的答案。其中的玄機其實從認識蘇東坡的五十年前就開啟了。
    「中國人的文化是中國人的宗教」的思想認知,為我與前世那些千年隔膜的靈魂搭建起死生契闊、攜手同行、牧馬放歌的天邊高台。也是為今生在與生命告別時,能對自己平靜且又無比欣然地說一句:我這一輩子,行乎其所當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我熱愛生活,亦甘於平淡;我熱愛生命,才不願苟活。數年前,我在北京大學百年講堂「紀念蘇軾誕生九八○年」活動講演中說過:

    人難逃一死,不過偉大的人卻能死三次。第一次死亡是停止呼吸,是由醫生宣布的。第二次死亡是親朋凋零,被世人遺忘。第三次則是此人的所有生活印記,包括財富、功名、文章、學術、政績等等均被歲月蕩滌一空。
    死神不問鴻毛泰山之輕重,時光只信奈何忘川之無情。故世人無不死,唯求不朽。只是一個將詩思飽滿快意人生融入文明長河血脈的人怎麼會死?怎麼會朽?怎麼不令世世代代珍惜!
    大家愛東坡是事實,但我以為「愛之者眾,知之者稀」也是事實。自古至今,「非其鬼而祭,非其神而拜」的荒謬普遍存在。只有知之愈詳,才能愛之愈深,所以後世寄託情感的「壽蘇會」應該有一個新使命,勿使朗月蒙灰,爽笑變聲,那便是「還原東坡真相」。這一點東坡先生當然不會計較,因豁達如先生者早已參透了「何以息謗?曰無辯」,笑罵由人,毀譽任他。只是我們不能缺失對先賢的敬意,把東坡也當成一頓文化消費快餐,當成一塊甜軟香膩的「東坡肉」。
    不少人愛吃杭幫菜中的名菜「東坡肉」,坊間傳聞還說這是紀念蘇軾杭州仕宦時的愛民情懷與疏浚西湖的政績。於是人們便一邊心安理得甚至嬉皮笑臉、口角流涎地大吃特吃「東坡肉」,還一邊輕薄為文說些東坡先生的閒話。我也喜歡吃肉,家人戲稱我是「食肉動物」。然而每每面對「東坡肉」的色香誘人,無論如何都是難以下箸,這會讓我想起《西遊記》中寫的「唐僧肉」,唯妖魔貪食。如此怪相折射出的豈不正是世風不古和扭曲以及假借紀念東坡之傖俗?紀念耶,淡忘耶,慈悲耶,屠殺耶?誤讀東坡可見一斑。
    為這次活動寫了「羽扇綸巾」四個字。這是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一詞中的名句。「……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梟雄曹孟德,率大軍飲馬長江,欲滅吳、蜀,於是少年英雄周瑜和孔明聯手,火燒連營,大敗魏軍於赤壁之下,奠定了三分天下之政治格局。這裡蘇軾寫的「羽扇綸巾」明明是指大都督周公瑾,然而不知從何時起,《三國演義》中的周公瑾變成了諸葛亮。由於明朝羅貫中的小說家之言罔顧歷史,輕慢東坡,歷史錯誤一直延續至今。於是我們在幾百年的後世文藝作品中看到的便是手搖羽扇頭戴烏巾的諸葛孔明。這樣「周冠諸葛戴」的滑稽戲何時可以休矣?
    此處還有一錯,那便是何為「綸巾」?綸巾不是烏絲做成的帽子,而是自西晉時便流行的一種「休閒服」,是一塊披在身上的絲巾。孫位的〈高逸圖〉讓我們見到了「綸巾」的樣子,同時也為服裝史研究提供了佐證。設想一下,於大軍壓境萬分火急之際,兩位少年英雄氣定神閒地虎帳談兵,手上也許還捧著一壺溫熱的香茶,談笑間滅敵於「亂石穿空、驚濤拍岸」之大江,這是何等風雅!又是何等驚心動魄!故而東坡才拍舷而歌,「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林語堂說:「蘇東坡是個秉性難改的樂天派,是悲天憫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畫家,是偉大的書法家,是釀酒的實驗者,是工程師,是假道學的反對派,是瑜伽術的修煉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祕書,是飲酒成癮者,是心腸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堅持己見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詩人,是生性詼諧愛開玩笑的人。」我們還可以一一羅列下去,六十六歲的豐富人生著實令人眼花繚亂。如果讓我來給東坡下結論,那麼只需三個字:「扳道工!」他是一位改變中國歷史列車方向的人。從公元九六○年至一一二七年,北宋歷時一六七年,其中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五位皇帝百年滄桑編織在東坡政治生命的經脈裡,玄、佛、道、儒的思想智慧流淌在東坡的血液裡,詩、酒、茶、花的芬芳流連在東坡拄杖的行旅裡,悲、欣、沉、浮的體味消逝在東坡能將毒藥化甘泉的釋然一笑裡。三次流放,三起三伏。當經歷了烏臺詩案,跨過了御史臺監獄死亡門檻的人來到黃州,蘇軾才變成了「東坡」。東坡在這裡寫出了淒風苦雨的「寒食詩」,也寫出了「二賦一詞」的雄風絕唱,經歷了冰火兩重天,才會有真正的生命「歡樂頌」。這一切雖是難分幸與不幸,於家國是開啟了「流放文學」的先河;於他個人,則是開啟了「流亡政治」,即踐行「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之新天地。
    在此之前,大多朝代的政治犯和思想罪多是被滅門九族,或砍頭於郊野,或屠戮於階前。縱使事後沉冤得白,也已鑄成無可挽回之悲劇。儘管東坡只是一位「被流放」的刑餘之人,萬里投荒、步履蹣跚,然而他的一小步卻走出了「文官無死罪」的政治由野蠻而逐漸文明的一大步。
    書生本色的功業當然更多的還是在詩文書畫、道德文章裡。僅就卓然立於世界藝術之林的中國繪畫而言,東坡以前的中國畫是青綠與水墨並重,工筆與寫意同輝,極致的工筆與愜暢的寫意二水分流、雙峰並峙,同時又一而二、二而一地對立統一在一起。前朝雖有王維等提倡渲淡一路,但直至以東坡為首的「宋四家」才確立了「逸筆草草,不求形似」的中國審美不二標準,確立了中國式「形神論」的頑固美學。這難道不又是一個「扳道工」的「豐功偉業」嗎?林林總總,殊難盡述。
    不少人是愛其才而愛其人,更多的人是愛其人而不一定盡知其才。甚至連政見不同的皇帝和大臣中也有人生出「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的想法。那麼東坡是有什麼樣的魔力使人們無分敵友,一律既愛其才又愛其人呢?傳銘認為,除了天才熠熠閃耀的光華,便是充盈其一生的道德力量。他揮動如椽之筆,如同「兒戲」一般出沒於詩文辭賦之間,能狂妄怪癖,也能正經補史;能戲謔玩笑,也能鄭重莊嚴;能享受飲宴歌舞、江湖放舟,也能畫餅充飢、自我調侃;能一往情深,亦能隨遇而安,如此方能在「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的人生中過得快樂,無所畏懼。嚮往幸福難道不是人類共情,不是我們的共同目標嗎?
    蘇東坡曾對弟弟蘇轍說過:「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一句不經意的話──「人性皆善」,成了今天解碼東坡的第一把鑰匙。
    世有善惡忠奸,怎麼會個個都是好人,一個壞人、惡人也沒有呢?在東坡看來,生活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既原諒家人和朋友,也原諒一些政見不合的對頭,包括冰火死敵。有時候如果能逆向思維,你會覺得有些敵人比朋友還要珍貴。誠如佛家所言:敵與友都是來度你的。「因為懂得,所以慈悲。」這情狀頗似西方哲學家尼采說的:「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蘇軾二十六歲制科考試後步入政壇。一開始,他的政見就被王安石批駁,王安石的「新法」亦為蘇軾所反對。後來,一為變法新黨領袖,一為仁政守陳中堅。如此定位,註定兩人是政治上的宿敵。王安石多次上疏皇帝提議罷黜蘇軾,認為蘇是一匹「惡馬」,一定要「少俸祿,多鞭打」。蘇軾也多次反唇相譏,指出新法禍國害民。蘇軾的父親蘇洵更是以一篇〈辨奸論〉,斥責王安石為奸佞小人。
    撕搏二十載,傾軋不勝數。沒想到元豐七年(一○八四)七月,四十九歲的東坡甫一離開流放地黃州,便急匆匆趕赴江寧看望此時已經退隱的王安石。不少文獻都記錄了此次拜訪。蘇軾對過去的恩怨爾汝一字不提,二人談天說地,暢聊詩文,多日相處,彼此欽慕。一對冤家對頭的相互真心接納,勝卻人間無數的虛情假意!東坡有詩記之:「勸我試求三畝宅,從公已覺十年遲。」王安石送走東坡後也對人說:「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兩人惺惺相惜,留下千古佳話。
    心靈是一個有限的容器,裝滿了仇恨與冷酷就放不下愛與溫暖。原諒一般人和親人容易,原諒敵人難。比原諒敵人更難的就是原諒自己,聰明好勝之人尤其不易做到。所謂抱恨終身,往往就是不肯原諒自己。不原諒就是放不下。蘇軾被貶黃州時也曾寫下:「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放逐之人,原以為可以寄情山水,逍遙自在,可是放不下功名渴望、親朋牽掛,尤其是痛失愛妻,不免心火灼燒,呼酒買醉。直至夜遊赤壁,得悟「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直至真正讀懂了「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才在躬耕田畝、鞭打牛角的釋然中,變被動煎熬為主動閒適,才終於明白了那個最簡單的生活道理: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放棄執念原諒自我,才能重獲新生,才能擁抱一個新的自己。
    如果據此便認為東坡是一個沒有原則的「濫好人」那就錯了。有人譏其這是老而氣餒喪失了鬥志,則更是大錯特錯!《論語•先進》中有〈四子侍坐〉一章,講的是孔子和學生子路、曾點、冉有、公西華閒坐論道。夫子讓四人各言其志。在聽完了子路的強兵壯國,冉有的經濟富國,公西華的禮樂教國的治國方略之後,孔子不是訕笑便是不置可否。只有聽到曾點說出「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這句話時,孔夫子才長歎一聲說:「吾與點也!」為什麼呢?難道徜徉山水,步舞春風就是孔子的家國情懷、雄心壯志嗎?
    傳銘曾在《論語我注》一書中寫道:「本章夫子與學生的對論中,顯然『吾與點也』之歎是關鍵。故甚為宋明儒所樂道,甚至謂曾點所為有『堯舜氣象』。曾點的生活如同道家的隱士,不屑與別人同流合汙,亦如儒家君子『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孔子欣賞這種典型。因為曾點的志向顯示出嚮往自由的生命情致,不受任何限制。如果志向被名利限制,就是身不由己。哪怕身處亂世、罹難災禍,也必須自己設法配合天時、地利、人和,讓自己快樂,這當然是苦難人生的美妙境界。」
    海南是天涯海角,也幾乎是東坡生命的終點(東坡死於流放海南後北歸途中的常州)。我曾經寫過短文〈珠崖府記〉:
    「遙想東坡當年,渡海投荒。身陷僻壤蠻瘴地,罪加貶謫文曲星。求簞食而不得,思瓢飲亦未能。然豪傑自有過人節,聖賢處困而不餒。畫餅充飢博一笑,巧手入廚玉糝羹。香似龍涎仍釅白,味如牛乳更全清。無肉也葷腥!
    嘗思今日若得蘇子同座,豈非『在醉常醒,孰是狂人之藥;得意忘味,始知至道之腴』。嗟乎!順逆滄桑變,杯酒論英雄。珠崖府內思前賢,爐火閃爍意融融。憑欄看盛世,達觀古今同。四美今朝具,二難復從容。吾面朝大海,汝心照花紅。夜闌更秉燭,進退笑談中……是為記。」
    嗟乎!
    蘇子早已乘風歸去,去了眾神之所在的天空,他那爽利的笑聲一如朗月清輝,無一例外地照耀著天下人華燈盛宴的歡樂和天涯逆旅的愁苦;
    蘇子早已零落成泥,呵護著春蘭秋菊、夏荷冬梅,還有那故鄉的海棠和嶺南的荔枝,繪成了大自然一道道不敗的風景;
    蘇子早已涓滴成河,將他文心糾結、情感震顫的濺花之淚幻化成一泓泓生意汩汩之清泉,接連起屈大夫、司馬遷、李太白、杜子美、韓退之、顏魯公、吳道子、范仲淹與辛棄疾、李清照、龔自珍那一聲聲澎湃的和弦;
    蘇子早已沉默如山,後人只需掬起一抔泥土,便可摶之成一壺在手,捧出八百里太湖,數千年江山和歲月裡的一團溫熱無邊滋味……
    想想這些,我們都會感到幸福,愛東坡不需要理由。美文美景美詩美畫美食美酒美情美思美人美事,心之嚮往、情之寄託,一同古今。不過美事難全,人無千歲,佛祈圓滿。然而東坡收穫了一切,並讓芸芸眾生同喜。
    東坡不死。

    那時說的「東坡不死」雖出於至誠,認識上還是有些空泛。類似當下「東坡熱」中的不少人把東坡之一言一行都當成「包治百病」的良藥一樣淺薄。如今漸漸明白了,廉價的頌揚會將我們和東坡的關係定格成仰望,製造出新的誤解、誤讀。
    本書就是想讓我們打通認知障礙,捅破解碼東坡的最後一層紙,可以在反反覆覆的「精神輪迴」之途和東坡晤談對坐、臨風把酒,無佛無道,有驚有喜。
    這種關於輪迴的「信仰同說」,既屬於那位謝世近千年「死透了的大活人」,又屬於每一個息息尚生,並且分享著東坡的光榮與夢想、歡樂與痛苦的生命。輪迴不是個體生命的又活一次,而是精神復甦的覺醒與吟詠,是一首優雅的、不絕如縷的生命之歌。
    數千年歷史文化長河中,沒有哪一個人能像本書傳主那樣被議論、被評述、被記錄、被喜歡、被頌揚,同時又被誤讀、被消費、被肢解、被懷疑。唯有「解碼個中幽微,洞悉人心波瀾,答疑千年一問」,這部書或才能稱「大傳」,才能有別於林語堂的《蘇東坡傳》(後文簡稱《林傳》)和各種版本的新傳詩傳詞傳畫傳書傳別傳外傳,唯此我們才能在東坡的逆旅人生和心路軌跡延伸中走下去,讓東坡在真實與虛幻的雙重之境「復活」,去共同完成一次中華文化生生不息的大輪迴。

    •摘文

    上冊
    東坡是信輪迴的
    元豐七年(一○八四)春天,東坡剛剛經歷完前後四年的黃州(今湖北省黃岡市)流放,奉詔移任汝州(今河南省汝州市)團練副使。在東行金陵(今江蘇省南京市)趨訪宿敵王安石前,東坡有三個月左右時間行走「江湖」,兜兜轉轉。他在湖北、湖南、江西境內漫遊,其實今天來看,這些漫無目的的行腳都是此人輪迴之途上坑坑窪窪的腳印。
    所謂「江湖」,今日的漢語詞典中已有多重含義。與廟堂對應,與故土和學術剝離,與人情練達、處事圓滑掛鉤,與頹喪失意為伍。然而在魏晉隋唐時,於「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煙雨朦朧中有一種「行腳僧」遍地的現象,才是「行走江湖」的本意。僧人中以江西、湖南兩地最盛,故原先常常出現於道途的僧人問答「君欲何往」「行走江湖」便慢慢流傳開來,也就是「江湖」一詞的來歷。一句普普通通的實話實說,後經僧人自嘲和學人調侃,「行走江湖」就多了一層又一層言外之意。其實往深處一想,除卻這些修行的「檻外人」 ,那些世俗中的王侯將相、販夫走卒,任何人的百年人生,哪一個不是自生到死的「行走江湖」,哪一個不是天涯逆旅的匆匆過客?在僧在俗的區別,無非一個是掛單和尚,一個是自帶乾糧;一個是青燈黃卷,一個是悲喜過場。
    從認識論的角度講,人之生死是人生的兩個境界,也是生命的全部內容。其實,生與死之間還有一個往往被忽略的中間存在,那就是恍兮惚兮之夢境,有時也包括一半清醒、一半糊塗的醉後。在關於蘇軾的傳聞中就有這麼兩個以不同版本廣為傳頌的故事。
    《冷齋夜話》中有一則「夢迎五祖戒禪師」(亦稱五戒和尚)的軼話。蘇轍被貶謫到高安(今江西省高安市,唐時屬筠州)時,雲庵和尚居洞山,聰禪師居聖壽寺。三人時時過從,品茗參禪。一天,雲庵和尚夢到自己和子由、聰禪師一同出城迎接五戒和尚,醒來後覺得頗為怪異,便語之子由。話音未落,聰禪師也翩然而至。子由便笑著問聰禪師:「難道你也是來說夢的嗎?」聰禪師應聲答道:「果然,昨夜夢見我等三人同迎五戒和尚。」子由拊掌稱奇,大笑曰:「天下竟有三人同夢之奇事!」沒多久,東坡傳信說現在已到了奉新(今屬江西省宜春市),很快就可以同大家見面。三人大喜過望,趕到城外的建山寺等候東坡。相逢後,大家驚喜地談起三人做相同夢的奇事,東坡不以為怪,並說:「我八九歲時就曾經夢到自己的前世是位僧人,往來陝右之間。還有我的先母剛懷孕時,也夢到一位風姿挺秀,但有隻眼睛失明的僧人前來託宿。」雲庵驚呼道:「五戒和尚就是一有隻眼睛失明的陝右人,五十年前在高安大庾嶺坐化。」而東坡當時正好虛歲五十。如此看來,蘇東坡的佛緣天命是五戒和尚轉世輪迴已經宣示於朗日晴空。三人相視大笑,了然心會。後來,東坡給雲庵寫信時說道:「今既是佛緣,我就痛加磨礪,希望可以從來處來,回去處去,也算殊勝歡喜。」
    東坡喜歡穿僧衣,一般從外表看不出來,有時上朝也只是在外面罩一件官袍。宋哲宗曾經問內侍陳衍:「蘇學士朝服下面穿的是什麼衣服?」陳衍答:「是僧衣。」哲宗漠然不理會,對內中機鋒了無感覺。
    傳銘於此則心有戚戚焉。幼時就多次聽家母說過一件蹊蹺事。因是三代單傳,母親近四十歲時仍無子嗣,後來懷孕了當然闔家歡喜,便感恩去廟中燒香並祈禱母子平安。一位叫楊八姐的女住持說,放心吧,你是菩薩送子,一切無虞。出生後,我的後腦勺上有點點白斑,似是和尚受戒時香火燙灼的戒疤,彷彿印證了母親的「送子說」。這當然是笑談。從前民間多有這類神神道道的說法,其實都是父母的愛子之心罷了。我一直奉行無神論,一直持無道無佛的唯物主義現代科學態度,甚至以為母親所言這一切乃母親愛子心切的杜撰。直至古稀之年常因機緣巧合,得行走於空相寺、天心寺、寶積寺、少林寺、別傳寺、真身寺等佛門弘法道場,與諸方丈品茗參禪,始覺人生真耶妄耶?人之生命也許正是佛陀的無相布施或前世某一生命的今生再現。
    蘇東坡在杭州時曾與參寥一起踏訪西湖邊的壽星寺。一進山門,東坡略一環視即對參寥說:「此行雖為初訪,但眼前所見前庭後殿好像皆為舊遊。」他還說:「我記得從這裡到禪堂應有九十二級階梯。」參寥命人數後,果真如他所言。
    據宋話本《五戒禪師私紅蓮記》載,五戒和尚一目失明,年輕時因一念之差同女子紅蓮犯了男女之戒,後來此事被其師兄明悟看破,五戒羞愧難當只得投胎還俗。明悟唯恐五戒怨恨佛門,若下一世謗佛誣僧就永無回頭之日了。想到此,他也趕緊坐化,緊追五戒而去。到了這一世,五戒成了蘇東坡,而明悟就是蘇東坡的好友佛印和尚。
    梳理東坡成長之途,自少壯季的道心純純到白髮時的釋意淳淳,與佛印、參寥等一眾僧人一直不離不棄地追隨左右,或關心、或規勸,令其少感情用事的苦心點悟不無干係。
    元符三年(一一○○)哲宗崩,徽宗即位,流放海南的蘇東坡終於遇赦北還。歸途中他再次拜謁了廣東韶關曹溪的南華寺,與主持明老和尚一見如故。
    東坡又一次見到了六祖慧能的漆儲真身,只見祖師神色安詳,靜坐於塔中似陷入沉思,正等待著這位佛弟子的歸來。東坡在祖師面前俯身膜拜,涕淚縱橫,於感慨萬千中想起自己曾寫下的〈南華寺〉(《蘇軾詩集》卷三十八)詩:

    云何見祖師?要識本來面。亭亭塔中人,問我何所見。
    可憐明上座,萬法了一電。飲水既自知,指月無復眩。
    我本修行人,三世積精練。中間一念失,受此百年譴。
    摳衣禮真相,感動淚雨霰。借師錫端泉,洗我綺語硯。

    此刻,蘇東坡似乎真正認清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一生蹉跎,冷暖自知,宦海沉浮,寸心得失,一切身外之物,無非是天雲一抹。今天,自己要用這曹溪清泉,洗塵滌障,在求無所求的覺悟中,參透出世界本「應無所住」,遂空明淡然地目送飛鴻……

    下冊
    承天寺的足音
    人間風雅,琴棋書畫;世上俗事,吃喝拉撒。
    對於大雅大俗的東坡來講,事情當然遠不止這幾項。當他從冗繁的朝堂,從公務纏身、詩酒流連、書畫娛情等有事忙、無事更忙的習慣的節奏中,一下子被貶居黃州,猶如江中之魚被一個猛浪拍上灘塗,除了撲騰就是等死,再也無事可幹。人們常常感慨,心為形役,精神不自由,於是便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欣然愉悅。如果真的讓你自由、清閒,讓你無事能做又無事可做時,你會變得心慌、變得煩躁,你會明白原先的那一點點不適與勞累都不過是一種幸福的煩惱。初到黃州的蘇軾更是無友可談、無書可讀、無事可做,連別人請他為燕子樓寫記文這樣稱心快意的拿手事也拒絕了,因為他害怕但凡一言一文又會被「箋注」成致禍之「罪證」。
    百無聊賴的日子如何打發?睡覺、洗澡、燙腳、閒逛、釣魚、採藥、燒菜,當然還有喝酒,哪怕是買一碗淡而無味的陳釀來潤潤喉。然而,孤立的生活,如果一直沉浸在反省自責中,也只能增加自疚的痛苦。他想用參禪、打坐、瑜伽來「收召魂魄」,那也只是「迷而不信」的權宜之計。
    魯迅就說過,「無聊才讀書」,那是因為生於亂世而無話可說;東坡是「無聊就寫詩」,卻是因為千瘡百孔而詩心不死。這時候寫的詩也許少了敘述世事和對話自然的熱鬧,因是自己與自己心靈對話,從而多了幾分安靜與超然。
    據《蘇詩總案》考訂,元豐三年(一○八○)中秋之夜,東坡對月獨酌。節序標刻出歲月流逝的生命壓力使他格外感傷,作〈西江月〉(《蘇詩海外集箋注》):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
    中秋誰與共孤光,把酒淒涼北望。

    這首詞前半闋敘時光飛逝,世事如夢。後半闋哀身世飄零,如雲遮月。有注家認為這是懷子由之作,可很快又有注家質疑,蘇轍此時已貶江西,何來結尾時的「淒涼北望」呢?於是便推論出此際蘇軾政治理想仍未幻滅,寄希望於北方的汴京朝堂。詩無達詁,這當然不能說不對,因儒生早已身許家國,九死難忘。就這首〈西江月〉而言,懷子由的理由更充分、更真切,只是在品讀時要繞一點彎路。
    五年前中秋,密州任上的蘇軾就因想念七年未見的弟弟蘇轍,圍繞著月亮,託物抒懷,把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之情納入曠達超脫的人生追尋與美好祝福。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從〈水調歌頭〉到〈西江月〉對月的反復咀嚼,也值得後世一讀再讀,體味到東坡在如水月光中讀出的人生百味。
    時間是治癒一切苦痛的良藥,對於能夠將毒藥當補藥吃下去的東坡而言,在空虛無助孤獨的折磨之後,他不僅僅只收穫遺忘與平靜,而是將「若無閒事掛心頭」的時光轉換成精神深耕的大好契機。
    從一開始的無書可讀、無文可寫,慢慢到「專讀佛書」,再到讀史注經,東坡在變與不變的生活中安步當車,踽踽前行。
    蘇軾一時「專讀佛書」,這不是為了出世遁入空門,更多的是為了紓解心理上的壓力。佛書不能滿足一個淑世精神未死的人,所以他後來則以讀史為多。讀史不免會自然印證眼前的現實,就不免「有感」。他又悄悄寫下了篇短俊的史論。
    王安石有〈商鞅〉詩:

    自古驅民在信誠,一言為重百金輕。
    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

    而蘇軾卻持絕對相反的看法,遂有〈商君功罪〉(《蘇軾文集》卷六十五)之作:

    商君之法,使民務本力農,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食足兵強,以成帝業。然其民見刑而不見德,知利而不知義,卒以此亡。故帝秦者商君也,亡秦者亦商君也。其生有南面之福,既足以報其帝秦之功矣;而死有車裂之禍,蓋僅足以償其亡秦之罰。理勢自然,無足怪者。後之君子,有商君之罪,而無商君之功, 享商君之福,而未受其禍者,吾為之懼矣。

    這篇犀利的短文,是儒學者的蘇軾對「法家」治術所投出的利刃。只將〈商君功罪〉看成是先秦儒法爭鋒的理論延續是不夠的,將之視為對王安石等新法的抨擊也難免有局限,將之視為政治上的蘇軾一味守舊反對改革更是大錯特錯。蘇軾的匕首是投向那些「有商君之罪,而無商君之功,享商君之福,而未受其禍者」的偽君子,以及那些假「法制」之名而枉法弄權專制暴君。這篇史論,讓我們看到了那個「猛志固常在」的蘇軾依然生猛。
    宋人有解說《論語》的風氣,見於《文獻通考》的書目,即有三十餘種之多。王安石也作過《論語解》,蘇軾似乎讀過,但一向不大服王安石的釋義。此時取來蘇轍少時疏解《論語》的一些摘記稿,加以取捨發揮,寫成《論語說》。自述為五卷(〈上文潞公書〉),但《宋志》作四卷,《文獻通考》作十卷,書已失傳,不知孰是。《文獻通考》將它與蘇轍所著《潁濱論語拾遺》並列。潁濱書自序,記述他後作《拾遺》的始末緣由,有言:

    予少為《論語解》,子瞻謫居黃州,為《論語說》,盡取以往,今見於書十二三也。大觀丁亥(大觀元年,一一○七),閒居潁川,為孫籀、簡、筠講《論語》,子瞻之說,意有所未安,時為籀等言,凡二十七章,謂之《論語拾遺》,恨不得質之子瞻也。

    《論語說》的散佚當然不僅僅是蘇軾、蘇轍兄弟的遺憾,也是後世東坡粉絲的遺憾,只能寄希望有人能拾遺補闕有新的發現,讓我們讀到全本原汁原味的《論語說》。
    東坡一生著述豐碩,《蘇東坡全集》(北京燕山出版社)就收錄有詩集四十六卷、詞三百餘首以及賦、論、志林、書義、策、序、記、傳、墓誌銘、行狀、碑銘、頌、贊、表狀、奏議、制敕、口宣、啟、書、尺牘、青詞、祝文、祭文、雜著、題跋、雜記等近五百萬字。
    然而那篇不足百字的〈記承天寺夜遊〉(《蘇軾文集》卷七十一)短文卻一直是人們關注的亮點,頗受人們喜愛。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於中庭。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這篇小品極短,卻是瞬息間快樂動人的描述。我們若認識到蘇東坡主張在寫作上內容決定外在形式的道理,也就是說一個人作品的風格只是他精神的自然流露,我們便可以看出,若打算寫出寧靜欣悅,必須先有此寧靜欣悅的心境。」林語堂顯然注意到了「小記」文本寫作上內容和形式統一之美,對平常地點、平常時間、平常景物的寧靜雋永也深有感悟。但這還不夠,承天寺的所有夜遊之美,是文中並沒提到,是由兩個閒人的空庭足音喚醒的美。這才是真正的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月光灑在坑坑窪窪的庭院裡如一汪積水,竹柏落影似藻荇交錯;說白了,就是一座破廟,竹枝柏幹的影子映在地上。何美之有,何事可記?也許可以用法國人羅丹那句「世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這裡要加上還有聽懂美的耳朵)來解釋這篇文章的魅力。然結尾那句「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才是關鍵。李白有〈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花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李白寫的是暢敘天倫,飛觴醉月,詩詠託興,高歌秉燭,那樣轟轟烈烈、可以寓之於耳目的熱熱鬧鬧的美景美事;而蘇軾所記的承天寺之空明靜謐、嫻雅荒疏的美,需要用心感應,需要有一種更細膩、更高級的審美經驗和豐富的人生閱歷才能體味。更重要的是〈記承天寺夜遊〉引申到對靜鬧、閒忙、冷熱、進退、成敗的人生價值判斷和對自然觀照時,了無痕跡地將幸福美感的體驗和自信、散道德於教化,將陶淵明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文人飄逸之雅,孟浩然之「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的農家之美的文學傳統繼承拓展為無處不在、無須依傍的美之發現,並使之成為人們熱愛自然、擁抱幸福的生命真諦。
    建中靖國元年(一一○一)七月二十八日常州,東坡在繞床和尚們誦經祈禱聲中合上了雙眼,但東坡的微笑沒有消失。當後世人們在走向死亡的最後時刻,感到孤獨和恐懼時,只要想到時空盡頭有一個老傢伙正撚髯微笑站在那裡等你,就一定會感受到平靜和溫暖。那個人就是蘇東坡。中國人屬意於葉落歸根,入土為安。然生於眉州,歿於常州的東坡最後埋骨之地卻是汝州的小峨嵋山下的郟縣。蘇轍在為兄長蘇軾撰寫的墓誌銘中記其緣由是依兄所囑,即東坡臨終前的遺信「即死,葬我嵩山下,子為我銘」意思所做的安排。墓誌銘中有「秋七月,被病,卒於毗陵。吳越之民相與哭於市,其君子相弔於家,訃聞四方,無賢愚皆咨嗟出涕。太學之士數百人,相率飯僧惠林佛舍。嗚呼,斯文墜矣!……」(〈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記其哀榮,今天讀來仍不甚唏噓!至於東坡為什麼作此選擇,詳情又有種種說辭,不贅述。
    傳銘揣度東坡之意當是:
    人在哪裡,家就安在那裡;
    心在哪裡,根就埋在那裡。
    遠方傳來了三蘇墓園廣慶寺的隱隱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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