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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DJAM05-A900FYSLS

活得像個穿制服的人: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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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詳情
作者:
ISBN:
9789864063383
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2/03
  • 內文簡介

  • <內容簡介>

    「小說才是赤裸的我。
    我把自己切碎在小說裡。」

    林榮三文學獎連續三屆小說獎得主
    《偽魚販指南》作者林楷倫 首部短篇小說集

    就算是那些貪婪的老人,
    我、銀巴士上的人們,
    似乎都圍繞在這,無光的地方看。
    ──若眠夢清醒,生活敢會改變?
    //
    ▍完完整整沒受過傷害的人,也是歪扭的。

    ●故鄉的老人集體因進食魚類而食物中毒,「我」卻仍無法抑制汲取的欲望,不住地吃食吸吮,同時計劃著賣掉故土,做起美麗世界的幻夢。
    ●負債累累的泰雅女婿戒不掉賭癮,逃亡到山裡電魚。被電暈的魚扭曲成一個個數字,看,那是7、6、2……是山神給的指示啊,是神旨。
    ●漢人礦工的女兒,流著一半泰雅族的血,要炸山,還是跟著部落挺環保?

    魚販林楷倫自2020年始於各大文學獎嶄露頭角,他也是首位連續三年奪得林榮三文學獎的創作者。

    本書收錄八則短篇故事,包含林榮三文學獎、時報文學獎、台中文學獎等共六部得獎作品。林楷倫以自身經驗寫電魚、遊藝場、賭徒、釣客、異鄉人,每則故事都有人在道德邊界游移;一個個無名氏猶如待捕待宰的魚,在層層剝削的食物鏈裡掙扎求生,預謀著逃亡,卻又欲走無路。

    ▍我打開了自己那扇內掩的門。門後儲藏許多陰影,有陰影必然有光塵,有光塵必然有光。

    「我知道我的小說集跟第一本書不太一樣,《偽魚販指南》讓讀者見到人是如何生活,這本書則是讓讀者見到,人是如何成長。成長不一定是正面語詞,成長會像是鉛筆尖端戳入手心,然後斷裂,皮膚癒合的模樣。也會像是魚刺卡喉,即使用米飯用醋找醫生等等,一時半刻仍然可感受到幻痛。」──林楷倫


    ★本書特色:

    《偽魚販指南》作者林楷倫首部短篇小說集,包含林榮三文學獎、時報文學獎、台中文學獎等共六部得獎作品。


    ★名人推薦:

    張惠菁
    蕭詒徽
    __專文作序

    朱宥勳
    李屏瑤
    胡淑雯
    曹馭博
    陳思宏
    陳雪
    潘柏霖
    __文壇一致好評

    ● 林俊頴(作家),第16屆林榮三文學獎決選評語:〈雪卡毒〉寫就的是一首哀悼台灣鄉土/鄉鎮的輓歌。雖是哀悼,作者的憂憤像是文中海釣時放線的電捲聲響,入腦入心,逼問讀者,既然進步、開發是經濟發展的最高指導原則,鄉土/鄉鎮需要付出的有形、無形代價是什麼?在這裡,「鄉民」回到了看似前現代的吾鄉吾土之民,理當擁有最正當的發言權,面對身家性命被一步步地蠶食鯨吞,他能做什麼?在這裡,「鄉土」還有新舊分野的餘地嗎?小說的答案,無疑是相當淒厲且悲觀的。這一個沒有名字與姓氏的鄉民,他孤獨的憂憤,毫無出路,只得放浪自己於聲色毒物,一步步通往沒有光的所在。那裡,是虛無的深淵?還有沒有「佛手」給予翻身的可能?

    ● 張惠菁(作家):一切事物被用能交換到什麼來表示價值,包含故鄉。故鄉是一個搭巴士離開就不會想再回去的地方。而遠方好像總有大海,身邊總有人在邀你出海……「邊境」就在這裡,別轉開頭去。

    ● 蕭詒徽(作家):《雪卡毒》藉虛構所能賦予的戲劇張力強調人的另一種狀態:楷倫為多數角色設計了「不作死其實就不會死」的處境,他們要麼其實不必另尋出路,要麼一腳已經踏在出路上,但他們依舊──甚至執著──往餌的方向前去。


    ★目錄:

    【推薦序】看看今天這世界開什麼數字給你?◎張惠菁(作家)
    【推薦序】無法停止作死的理由 ◎蕭詒徽(寫作者)

    ‧溪底無光
    ‧雪卡毒
    ‧返山
    ‧讓鱉鬆口的雷聲,是悶是響?我好想知道
    ‧外埔的海
    ‧北疆沒有大紅色的魚
    ‧潛下與沉底
    ‧河分雨流

    【後記】他們同我一樣,那樣的人,如何好好地愛世界


    <作者簡介>

    林楷倫
    1986年生,想像朋友寫作會的魚販。曾獲2020、2021、2022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
    午眠人類、投射者、INFJ。
    36歲時驕傲地說當下都是人生最快樂的時刻。希望能一直如此。

    【得獎紀錄】
    ‧《偽魚販指南》
      - 誠品書店「年度新人作家獎」
      - 博客來「年度中文選書」
      - 金石堂2022星勢力作家獎
      - Openbook年度生活書獎
      - 博客來、金石堂、讀冊生活當月選書
      - 博客來年度百大暢銷榜
      - Readmoo年度文學類人氣作家
    ‧〈雪卡毒〉:第十六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首獎
    ‧〈溪底無光〉:第十七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三獎
    ‧〈返山〉:第十八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三獎
    ‧〈讓鱉鬆口的雷聲,是悶是響?我好想知道〉:第四十二屆時報文學獎.影視小說組二獎
    ‧〈北疆沒有大紅色的魚〉:第九屆台中文學獎小說首獎
    ‧〈外埔的海〉:苗栗縣第二十三屆夢花文學獎首獎


    ★內文試閱:

    ‧作者序

    【後記】

    他們同我一樣,那樣的人,如何好好地愛世界

    我發現自己不是單單一個樣貌,所以我開始寫作。
    如果自己的模樣只有外顯那般,會有多好。外顯的我多話,外顯的我樂觀。當我寫下醜醜的字,一開始的節奏緩慢漆黑,是開門後一個細小縫隙,透進了光。那個光不足以救贖,但足以帶來希望。
    花了很久時間去理解希望是什麼,是掙脫嗎?是逃跑嗎?
    只是一面鏡子,能仔細看受傷的刮痕,有些細小,有些已成裂痕。
    《雪卡毒》裡頭的小說寫作年表從二○一九到二○二二年中,這是我的第二本書,但更像是本出道作,從我文學出道(初到)到成為某個模樣。
    寫作的起源在國中一年級,幻想自己能與人不同,同時害怕與人不同,寫下的文字怪異彆扭,好多欲望的開展,逐漸成熟卻仍幼稚。在菜市場工作遇到同學買魚的時刻,同學與我眼神交錯,卻沒有平日在學校時的多話。在週一課堂上睡著的我,被打被罵也不肯說出假日魚販工作的疲累。
    「那時好累喔。」我說。
    久了久了習慣了,不只是賣魚這檔事,還有在一旁記錄著自己的字句。現在的我轉頭回去看那時的文字,文字裡過度的形容都成掩蓋,看似苦悶困於情愛、課業或是幾些批判社會,卻沒寫到讓自己痛苦的工作。已想不起那時怎不寫市場的工作,寫作能力不足吧,還沒碰觸到好多的人心吧,才發現青春的自己很自卑,自卑在學生/魚販的兩種身分。把林楷倫剖開來看,單親更近乎於無親,不親近的家庭生活,所以獨立生長。
    我試著幫自己綁起鐵絲,不要長歪。所以旁人說的話,我都當作鐵絲綑綁在身。
    我記起父親第一次看到我新詩仿寫的笑容,就算他是喜悅的,我都當成鄙視。
    一位同學向我說:「幹麼寫作?沒人要看呀。」「對呀,沒人要看但我爽呀。」那時我回。打開無名小站的流量觀察,每天一兩個人來,當來過的人能理解我,那就夠了。

    作家都是暴露狂吧?但我何時有自信暴露呢。
    作家都是自卑者吧。擺盪在兩極之間,搖晃在獨特與普通,一不小心過度敏感,也不能接受自己的鈍感。
    「好煩啊,這樣的人。」讀者一定這樣想吧。但青春的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總不能一直自卑下去吧。」我說(可惡,我的人設怎又勵志了)。沒那麼勵志,在二○二○前,我從未想過能發表作品。



    發表、出版,那都是夢。
    相信自己平庸,相信自己的文字很無趣,我都快說服自己了。
    「可以寫寫看呀。」二○一九年,妻子說,陳泓名說,想像朋友們說。
    只是寫寫看喔。寫給誰看呢,我問我自己,既然有人觀看,就讓我們相互理解。
    二○一九年底,投給想像朋友寫作會的寫作履歷:

    林楷倫,三十三歲,台中魚販。
    作品〈雪卡毒〉

    二○一九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我將〈雪卡毒〉給想像朋友閱讀且批鬥。李奕樵、李璐等人給予意見,那刻,我身為寫作者之於寫作者,是因為有人能閱讀,有人能發現隱藏掩蓋躲避的內心。小說是擬仿的遊戲,我擬仿起各個角色,進入他們的內心,用角色的生活帶讀者進入不同的世界。
    小說的擬仿,不單是作者,更要讓讀者陷入其中。
    小說也是坦誠的遊戲。我總將自己切碎放入小說之中。

    我問自己如果當初走向不同的路,我會是怎樣的魚販呢?以此寫了〈雪卡毒〉。
    我國高中的孤單與自身交友易熟卻難以深交的個性,該怎麼書寫友情呢?所以寫了〈北疆沒有大紅色的魚〉。讀者不需知道這類作者的先行知識,但我想說的是小說為虛構的,卻也是真實的載體。

    二○二○年,我拿了幾個文學獎。猶然記得夢花文學獎寄來掛號的那刻,妻子拿了掛號。「沒上,政府還寄掛號通知。」我說。「首獎欸。」她回。我們機車雙載,我一直笑她也一直笑。我也記得榮獲林榮三文學獎時的感動。
    寫小說、得文學獎是為了解開成就嗎?不,只是種想講話給他人聽的心情。寫作是孤獨的,甚至我曾感到寫作是羞愧。每次投獎寄出掛號的那刻,總覺得自己會上,公布時間快到了,又開始自我厭惡。厭惡的是別人會如何閱讀我呢?我是不是沒有寫好呀?那過程很痛苦,痛苦到需要擱下筆來,找人拍拍。
    仍然走下去,我知道有人會閱讀我的文字。
    是你、是他、是誰都好。
    我打開了自己那扇內掩的門,那扇門後儲藏起許多陰影。有陰影必然有光塵,有光塵必然有光。
    身為作者,有想說的,有不想說的。若能以不同角度的光照,用以閱讀我的文字,或許能看到吧。



    怎可能全部模仿如同土生土長。我們都長成拼裝歪扭的模樣。
    我們都是吧,沒錯吧。就算是完完整整沒受過傷害的人,也是歪扭的。
    我知道我的小說集跟第一本書不太一樣,第一本書《偽魚販指南》的人們讓讀者見到人是如何生活,這本書則是讓讀者見到,人是如何成長。成長不一定是正面語詞,成長會像是鉛筆尖端戳入手心,然後斷裂,皮膚癒合的模樣。也會像是魚刺卡喉,用米飯用醋找醫生等等,一時半刻仍然可感受到幻痛。

    《偽魚販指南》讓我跟大家說我活得好好的。
    小說呢?每個生命的選擇不一定準確。
    人既然是理性的,為何不能選擇最正確的路?
    我的小說試著去提問什麼路是正確的。書寫時,一同與角色迷惘,偶爾豁然開朗,偶爾剎然無光。
    我們都會沉迷於假裝希望的絕望之中,我們都會習慣於無可奈何的習慣。這本書裡頭的人物都想衝撞啊都想改變啊。

    改變什麼才能改變人生?我問每個我寫過的角色。

    同我一樣,那樣的人,如何好好地愛世界。沒有人可以幸運地一步便能踏到正確的路。但走歪了走壞了,也不代表是失敗者。
    我不認為我的小說是失敗者文學,裡頭的人物平凡一般,是等紅綠燈時會將車窗打開點點菸灰的人,是出國時在機場特別興奮的孩子,是班上不好意思舉手發言的人。
    跟我們都一樣,是會想著自己是最不好運的人們。我的角色們,經濟不一定困窘,心靈不一定貧瘠,但什麼是活得好好的模樣,什麼是合格的大人。
    他們、我、你都很努力了。

    讓我老套地謝謝這本書幫助過我的人。
    沒有林瑾瑜、林序陶、林敘瓷,不會有這本書。
    序陶的序,是書序的序。
    敘瓷的敘,是敘述的敘。
    謝謝想像朋友們,特別是寺尾哲也與田家綾。
    謝謝寶瓶,接受我的任性(不過我交稿超準時唷)。

    謝謝文學,你確實改變了我的人生。

    最後,最重要的是謝謝你,讀者。這是我的小說出道作,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呢?身為作者,能讓你閱讀到真是太好了。希望這些文字能走到你內心,或這些文字能讓你的內心走到他人。「還能繼續寫嗎?」我問過妻子千百次。因為有你閱讀,我才知道我能繼續寫下去。

    ‧推薦序

    看看今天這世界開什麼數字給你? ◎張惠菁(作家)

    林楷倫的小說令我讀到一種邊境。
    這個邊境,不是國界、縣界,不是固著在空間中的哪個地方。而是生存方式上的。首先,是人與自然的邊境。在林楷倫的小說中,大部分的人都過著從自然中取物營生的日子:釣魚、捕魚、開鑿礦物、販賣魚餌或是仲介土地。他們的生活,有巨大的介面臨接著一種自然的產出,深受自然所能給予的補給豐盛與否的影響。然而,當代台灣已不是人類學家說的「原初富足」時代了,因此發生在這個人與自然邊境的事,也遠非上天養人、田園牧歌式的浪漫。而是邊緣人在被切割得幾近無機的地景中,穿梭尋找可拿取之物。有在山溪中的電魚、有在山上不斷招致族群衝突的採礦、有在纏繞的廢漁網間尋找漁獲的景象。這是「人類世」的生態環境。自然被人類介入已經長遠到近乎永久,人類的痕跡到處都是,垃圾也到處都是。這個被書中所有角色當作營生手段的自然,以它被介入改變後斑駁處處的模樣,回應著書中各個角色的生命。
    林楷倫凝視這個邊境,凝視邊境地帶裡的人。邊境地帶可能是泰雅領域的山區,可能是苗栗外埔海岸、台灣本島外海的釣場、馬祖的東引島,甚至這樣的地帶也延伸到岸上的海釣場和城鎮裡的魚市場,與那些電玩機台之間。都市人和食物來源分開生活,從超商超市購買處理過的食材。林楷倫所寫的不是這種人。他寫的是活在和食物來源、和資源出處相鄰之地,但在社會階梯上屬於底層的人。他們沒有金錢與社會資本,若跌到谷底就只會剩下一人之身與身邊殘破的自然,他們怎麼想這片海、這條河、這些魚這些鱉,他們怎麼想他們的生活,是在這些邊境裡沉默無聲但一直進行的意識交換。如同我們會成為自己周遭環境的鏡像,這些角色也一直是自然的反映。
    在他的小說中,你會一直聞到邊境的味道,魚腥味,潮濕感,火藥爆破,那是商場內的商品所沒有的。在他的小說中,你也會一直聽到流動在邊境的語言,那種泰雅族人與漢人之間交談、表述、嘲笑彼此的方式,髒話、黃色笑話、貶低彼此的話。想像發財的話,對異性的調侃方式。一切事物被用能交換到什麼來表示價值,包含故鄉。故鄉是一個搭巴士離開就不會想再回去的地方。而遠方好像總有大海,身邊總有人在邀你出海(或邀你去做某種營生)。齋藤幸平《人類世的「資本論」》(人新世「資本論」)說,當代西方的帝國生活方式是透過將代價「外部化」,將汙染與貧窮轉嫁到全球南方,來維持消費(或浪費)的社會。台灣也是這樣的,都市人們看不到發生在邊境地帶裡,開發的代價,即便我們日常的每一天都由這些被轉嫁的代價所支撐。而林楷倫的小說,他的「邊境文學」,將被外部化的一切「內部化」,使你看見,這一切就在這裡。
    「邊境」就在這裡,別轉開頭去。隨著他的敘事,我們在腦中看到了那個平常看不到的「邊境」─這個將一切被「外部化」了的事物,重新「內部化」的魔法,需要飽滿的文學語言。而林楷倫能做到這一點,自然是因為他不著痕跡地動用了所有的人生經歷。他寫魚販、釣客、賭徒、遊樂場中的博弈者、異鄉人,寫他們之間的垃圾話種種,因為他長年生活浸潤其中,他想必一直在聞見、聽見,或有時也被吸收進去,也被撞擊摩擦吧。在林楷倫這位年輕的小說家身上,是文學極為古典的一面,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成為文學的養分,用他自己的話說,「把自己切碎揉進小說裡」。
    其實寫到這裡,我就該放讀者們自己去讀了。讓讀者自行感受那個邊境在你眼前浮現,聞到它的氣味,看到那灰撲撲的海岸線,鐵鏽機油,流浪貓狗,糾纏的廢棄物,潮濕空氣中的腥味。召喚這一切的是語言。我想要勸告讀者,跟隨那語言。閱讀的時候不要一股腦先行將這些角色貼上「弱勢」或「生活在絕望中」之類的標籤,以至於扁平了對小說中世界的感受。這就是我為什麼使用「邊境」這個中性的表述。邊境有邊境的生活方式。發生在這裡的「愛」,是什麼樣的愛?在〈讓鱉鬆口的雷聲,是悶是響?我好想知道〉裡,示愛的話被套用在購買交換消費的語言,也有它的甜蜜,即使難以預測未來。欲望生猛,像〈河分雨流〉裡性慾滿溢漫流但對母職無感的女人。邊境是相對的。台灣是小島,但是對更小的島而言又是大島,於是東引島的人要在乎台灣人吃什麼魚,台灣人喜歡紅色的魚影響他們判斷自己的魚(〈北疆沒有大紅色的魚〉)。至於台灣島的釣客,釣上了大魚,那就要問旁邊更大的那個中國,若有門道走私過去可以賣到多少價格(〈外埔的海〉)。在這邊境之中,什麼主宰價格?什麼是會被認可的事,什麼只是話術?不只〈返山〉,還有好幾篇作品中都觸及了這個更核心的這個問題:在邊境中,誰是我們?那些被拋擲而出互相傷害的話術,想要切割對方成另一種「外部」,是真實的嗎?被切割者也切割他人,無盡切割中還有任何的「我們」嗎?但另一方面,某種隱晦的「我們」又似乎先於說出口的話而存在,只是不會是封好膜貼上標籤的,而是在反話、刺人的話之間流動,被用另一種方式辨認。
    邊境是這樣一種地方。在最接近食物來源的地方,在有限的資源與彼此面前,人類用各種破碎的詞語在定義、詮釋、爭吵、辱罵、勒索、示愛,依賴也切割彼此。海底滿是廢棄物,消失的人成為魚的食物。人類吞食自然又被自然吞食。邊境的人們相信什麼?〈溪底無光〉裡,賭博的人賭輸了,辯解「神明的字是歪扭的」,是自己看錯了,究竟對賭徒而言,是賭輸比較可怕,還是面對這世上或許沒有一個層次更高、知曉世間運作法則的存在會偏心向你、會透露答案給你,比較可怕?賭博究竟是在賭錢,還是賭心裡那個「這世界不可能完全無意義」的執著?
    林楷倫的邊境沒有神。但是有許多孤獨的人,行走在其中,看著彼此,或看著周遭的風景,有時收到了酷似「有意義」的訊號:數字、情愛、一天的運氣,或是一尾在釣竿末端拉扯的魚。說到底,活著的魚難道不是訊號,是茫茫宇宙與這個孤獨的人之間僅用一支釣竿相連的部分嗎?在林楷倫用語言召喚出來的,這個總有著腥味刺鼻,終日潮濕的邊境地帶裡,任何一尾魚的跳動、魚身的訊號,都在反映著生活在邊境地帶的人,而邊境地帶裡人的生活反應著所有這「人類世」裡的我們。從外部再次來到內部,來到核心,這就是我們的故事。
    看看今天這個世界開什麼數字給你?

    (另有寫作者蕭詒徽精彩序文,詳見本書)

    ‧摘文

    〈溪底無光〉(節錄)

    坐在高麗菜車的後斗,第幾趟了。

    力行產業道路怎麼開怎麼晃。繩索綑住幾十箱壓壞的高麗菜,我的後靠背是高麗菜牆。前座坐滿三人,我坐在後斗,Behuy叫我坐在一箱高麗菜上,說這位置是山景第一排。第一次坐這種車,是車被銀行扣走,門外灑了紅漆,那天我連電話都不敢接,欠的錢賣房賣身都還不起。
    聰明的我,事發之前與妻子離婚。
    「不想連累妳。」真是個好理由。她說你要跑路就回qalang。qalang是她的山上,坐菜車回去沒有人會發現。「別再賭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她說。她說這些話不止一次,每次的最後一次都有下一次。
    跑路的那天,我聽妻子的話沒有賭,力行產業道路沒有訊號就不能賭。睡在她以前的房間,枕頭棉被都沒有她的味道,多久沒有人住就帶來多少的癢。怎樣都睡不著,不敢打開手機,新辦的預付卡流量有限,況且這支手機沒有其他人能找得到我。拿出口袋裡摺成四折的六合彩期碼表,下方的空白期數還能算十幾期。把高麗菜車的車牌寫在紙上,找出規律當成定理,填好空格幾個號碼,就能做美好的夢。

    「姊夫,不對,你已經不是姊夫,到底要叫你什麼,你跑路的要不要改名啊?」Behuy消遣起我。
    「叫我qnaniq。」我說。
    妻子總愛這樣叫我,意思是貪吃貪心的人。
    「唉唷唉唷,真的假的,有心要改喔。這裡貪吃沒關係,有高麗菜給你吃,看你要躲多久,一輩子如何,還是要兩條被子?」他拍我的手臂說。不好笑,也得乾笑幾聲,我問他有沒有工作可以做,他說割高麗菜,冬天採櫛瓜。
    「沒有身分證的、逃跑的外勞都一個月一萬五,你前姊夫,一天八百。」
    「錢這樣不夠。」我說。
    「不夠沒辦法,老闆跟你一樣是漢人,你可以去跟他說。拜託你們漢人怎可能說得通。先做一陣子,再幫你找山上有什麼臨時的可以做。」
    割高麗菜,腰痠手疼,領薪水時會好了一點。手機切成飛航模式,設定好下午六點的鬧鐘,打開網路,傳一封LINE,「35、28*10、15,雙連碰、五十元。」傳出訊息幾秒後,我收回訊息,跟妻子說好不能再賭,組頭傳了兩個問號回來。
    依舊等八點開獎,我的號碼有中,沒有簽就沒有意義。
    這樣的生活,過不了幾個禮拜,以前一個禮拜下注四天,那四天才覺得生活很有趣。Behuy總問我有沒有存錢,還有沒有在賭,我回一天八百能存什麼?能跟誰賭啦。我跟他哭窮,問他還有什麼能做,他指向廚房地上一罐罐的醃魚。
    「這要賣誰?我自己都不敢吃了,還要叫我醃這個。」
    「誰叫你醃,你有泰雅的血嗎?你這漢人醃出來能吃嗎?還以為我要教你醃魚,這不外傳啦。要你去打魚,打溪水與溫泉間的苦花,這叫quleh balay,真—正—的—魚。」
    「是,小舅子。」
    「這時才叫小舅子,跟我姊離婚後就不用這麼叫,假惺惺,山上的溪苦花一堆,你去找Watan學叉魚。叉完交我,你就有錢了。」

    與Watan約在瑞岩溫泉旁,他帶一支自製的傳統魚叉與一支碳纖維魚叉,往北港溪上游溯去,我問他為何不在瑞岩溫泉旁打魚,「你看那裡有多少外地的,在那裡叉魚會被爆料。野蠻耶你,就算合法,這事只能偷偷做。又不是帶觀光客去部落體驗,那樣才可以光明正大說叉魚是傳統漁法。」他將傳統魚叉給我,他自己拿碳纖維那支。
    「你就說帶我這外地的觀光。不過為什麼我拿傳統這支?」我說。他搖頭便指向今日的魚點,在溪裡的步伐像做錯事怕被發現的人,連水波都漸緩,「老人才可以用那個,我年輕用碳纖維的。噓,慢慢來,太吵太快都會嚇跑魚。」
    溪的顏色是沉青,緩坡下降,而我的雨鞋裝滿了水,每一步都重了些。
    他叉了一尾魚,放到綁在身上的水桶。我瞄準,叉入水中,那一刻,Watan就笑。每叉一次,失敗一次,「往下面一點,往你的下面一點。」什麼都沒有,笑聲變得更小聲。一旁看著Watan叉魚,一整個早上只有三尾魚。
    怎麼可能靠叉魚賺大錢,我想。我幫他搬只有裝三尾小魚的冰箱,後車廂放著一組電魚網與電棍,這才是我想要的方法。我問Watan那組電魚工具哪來的,他說那是偷電魚的人被追捕時丟在路旁的,「問這個要幹麼?泰雅族不會電魚。」他又開始說起泰雅族本來都不用耕作,向土地喊小米就出小米,對河流喊魚就有魚的傳說。「喂喂,當我小孩喔,這我聽過了,泰雅族人最不貪心。下禮拜我不來了,這工作太累。」「山上沒事就當作玩樂就好。你老婆咧,怎沒一起來?」車走在壓深的輪胎痕,上下晃動,短短的路也令我暈車。
    「我們暫時離婚了。」我回。
    「離婚還有暫時的喔。」他說。

    「別打電話來,又要叫我匯錢給組頭?這種事我不要幫。」妻子不斷地念。「不是要匯給組頭,是我網購買了割菜的刀、斗笠那些,三千。妳先借我。」妻子沒有出聲,「求妳,工作好用比較重要。」我說。沒有聲音沒有關係,她不要哭,沒有哭就好,就代表她相信我了。幾分後,匯款的單據傳給我,轉傳給賣家。
    我買了一組電魚工具。我不能跟Behuy說自己想去電魚,只問他收魚的價格。他回:「等你有魚再說。」
    騎著Behuy的野狼,循著汽車的胎痕,沒那麼晃。假日常有探尋野溪溫泉的人,停在泥路旁,路變得狹窄,往溪邊一看,有人烤肉,有人挖起溪底的溫泉,平緩的溪不危險,沒有渦流,更沒有警告牌子。往沒人去的上游,撥開芒草,器具都先放在岸邊的大石,穿上雨鞋。清澈的水,能看透有多少魚。電魚前,將正負極打了一下起了火花,短暫的仙女棒,多打幾下像是煙火。火花掉入水裡熄滅。走到河床中間,每一步都要試探,怕下一步踩苔滑倒,更怕下一步沒有底部。走到水深處,一眼看不到底,上層透明,陽光可以進去,多深,才看得到水的顏色。若有人看到我,一眼就知道是在電魚。
    放了下去,深一點深一點,水浸過手臂,直到袖濕,拉一點回來,按下電鈕。
    那是我可及最深的地方,那裡必有熟睡的魚。
    彷彿能聽到電的聲音,我不確定,那種聲音平常聽了會頭痛,在這裡,卻讓我安心許多。
    沒多久水面浮了許多的魚,撈起。浮上的魚,幾尾直接碰到電棍,骨斷肉熟,扭曲變成幾個號碼。「7、6、2。」不斷默背。黏在電棍上的皮肉難以清洗,按電鈕發出電蚊拍的聲響,直至焦成碳黑,散出肉的香味。
    回到岸上將這些魚放入塑膠袋,這些魚等等會醒,沾水的塑膠袋緊貼無氧讓牠們窒息。電魚怎麼會是違法的,想不透,我不是把所有的魚電死,只是把魚電暈讓牠們浮上來。五斤塑膠袋一下就裝滿,我想說最多電個三袋,為了保育,電這樣夠了。花不到兩個小時電滿三袋,剛放入塑膠袋的還會跳兩下,沒多久變成我剛離開的溪,平靜無聲。
    將電魚工具收至魚竿包內,電池電線塞進背包。
    沉沉的塑膠袋,會變成沉沉的錢幣。「7、6、2。」我邊騎野狼邊念。
    將那幾包魚放在流理台,Behuy一看到就問你叉的喔,還是你買的?
    「瑞岩只有你賣,是要跟誰買。」
    「你叉魚天才喔,是不是用牙籤叉魚,才都沒有傷口。這裡幾斤?」他問。
    我不知道這裡幾斤。他一斤一百收。「不是說兩百嗎?誇張耶。」
    「一斤兩百是苦花,你這雜魚誰要。」他說。我以為什麼魚他都收。
    他鋪了幾張報紙,將塑膠袋的魚倒滿地,他挑選小小的苦花像是高麗菜裡挑出害蟲,挑出時特別開心。將小苦花放到玻璃罐裡,不殺肚不拿鰓,我記起苦花的模樣幫他選,特別大尾的我都丟進去。
    丟了幾尾,他打了我的手。「你是懂不懂啊,什麼是真正的苦花,什麼才是能吃的大小啊?」
    「啊不就苦花。」我不再幫他挑,他將那些雜魚放回濕爛的塑膠袋,石賓、溪哥擠壓流出泥色的膿。
    「喂,你是不是去電的?」他將幾尾電熟變白的魚丟出門外。我不想回他,「我用叉的。可能是溫泉燙熟的吧。」
    「qnaniq。難怪以前我姊都那樣叫你。」他要酸我了,不想聽。
    走出門外,丟出去的小魚,看到幾個扭曲的號碼。
    將手機網路開啟,傳幾個號碼串成連碰。「Behuy,這些魚能換成多少錢?」客廳桌上只有濕黏的八百,錢太少只能全下。三個號碼組成四組連碰,一組八十元,四組連碰全中就能賺七萬四。本金少就賺不多,有賭就有希望。
    這麼少的錢不是賭,是娛樂。
    「叫你去學叉魚,你給我用電的。」
    「啊不都是魚,電的、叉的有差嗎?不要每個人都跟我說什麼泰雅族的故事啦,傳說你信喔,三歲小孩喔。」
    「好好好你這白浪很會說,不是不能電,我可以收電的啊,你要電,就別把牠們電死,放活的回來啊。」
    「好。」
    「跟叉魚一樣,不要太淺要深一些。」為了這句話,我買一件青蛙裝,就能走到更深的溪。

    晚上八點十分開完樂透,「中大筆的喔。」組頭打電話來說。
    「7、6、2」有中。白目不長眼的魚,靠近電棍,排成扭曲的號碼,變成一種預言。「好運。」這種祕訣講了沒人信,有人信就有人學,就不再有用。
    「照舊?」「嗯。」照舊是下一期博這期中的金額。滾個三四期賺個幾千萬就沒有必要待在這裡。

    聽說,夜裡的魚不太會游,待在自以為安全的某處,我開始夜裡電魚,畢竟這裡晚上沒其他的事做。開始電魚,手窩在長手套裡,往聚集魚的窩穴,離電棍還有兩公尺。更深,就更有魚,我這樣想,河水浸過手套,手隨即感覺到冷,久了河水變成溫暖,變成黏膩的手汗。當按下電鈕,幾秒後魚浮起,我網起那些魚,鰓不會動只是昏了假死,將漁網泡在溪水中,攪成漩渦,魚醒了暈了,便倒入打氧的水桶中。做過幾次就順手,交活魚沒那麼難。

    中了一組二星,幹麼去割高麗菜,靠這些賺就好。能將電歪的魚想成號碼,我真是天才,神有在照顧我吧。我叫組頭匯幾萬給我,用Behuy的帳戶,Behuy只問你跟錢莊借錢喔?「錢莊最好能匯到給別人的帳戶。拜託,怎麼找錢莊。朋友有難插刀啊。」有難插刀這句我說起來覺得好笑。
    「晚上有車下山嗎?」我問。只有高麗菜車晚上下去,白天上來。

    在駕駛與他老婆中間,駕駛的老婆一直說一趟三百喔,要記得喔。從瑞岩開到台大實驗林還在講,我給她六百,說回程一起啦。坐在前座,才看得到車頭與一旁的懸崖有多近,幾次還踢起腿叫出聲。「這座山旁邊都空空的咧。」我說。駕駛開始與對講機的同事講話,講這期他簽多少,我聽那些號碼就不會中,根本是賭博。
    他老婆愈熟睡,他開得愈快,前方的山景一片漆黑,我只能看車燈的光照在林木與山壁,偶爾打在反射鏡上,亮得張不開眼,他轉向下一個彎,直到霧社。
    用便利商店的網路,我先打給Behuy,跟他說領幾萬,幫我轉幾萬給他姊。他回他知道,他有網路銀行。
    「喂,錢哪來的?六合彩喔。」我聽不出Behuy這句是酸還是羨慕。
    「什麼賭不要亂講。就當我的工資都給你姊,當我是個老婆奴不好嗎?」
    「我姊是你前妻啦,說什麼老婆。這要改啦。看你賭這麼好賺,你怎麼可能改。」
    怎麼可能改,又不是沒中過。以前好運的時候,很常說:「我中一次大的,就不賭了。」妻子聽了千百次,只問我一次賭多少,我都說當作娛樂一天一千多,還好吧。她當這一千多是我去吃頓大餐,笑笑地說你高興就好。一千多是一千九百九,一個禮拜八千,賭到衰神上身,我便加倍,薪水不夠跑去借。她問賭一次多少,我回妳想賭喔,後來我沒說的是一次三四千。她相信我,笑笑地說你高興就好。
    有中分紅給她,她當然高興。
    「不改怎樣,妳要我去死是不是。妳以前都笑笑地說沒差,現在是怎樣。」在跑路前,我說。「有一天我會先去。」她回。
    我是個有責任的男人,中多少錢,會匯給她一點。
    「有收到嗎?」我傳訊息過去。
    「有,你又簽了。中了又怎樣,你會還錢嗎?或是又借更多。」她回。
    「沒人會借我,過一陣子會還啦。」
    「要躲多久,躲在我qalang的家,你這麼愛賭有想要過個正常人的生活嗎?好好還錢很難嗎?」
    「很難啊,割菜能賺多少,妳懂什麼。中一次大的,有錢就能當正常人了,現在沒有錢啊怎麼當。」
    「你沒中過嗎?你那次中一筆大的,下一期你怎麼做,你講了三天說那大筆的錢要怎麼花,講什麼未來,結果咧。你說啊。」
    說不出來。

    神明寫的字,怎可能一下就看得懂。廟祝說。
    廟的乩童,癱軟後上身,手部肌肉僵直,顫抖如同抽筋。人不可能演成這樣,我想,那如同觸電的嘴臉,吐了白沫,那刻一旁的廟祝拿了木筆給他,在沙裡揮寫。寫完蓋起紅布簾。
    「有緣的,隨喜入簾內參詳。」
    內行的都知道,五千五分鐘。那盆沙,像是蛞蝓扭曲的路徑,看不出有什麼號碼。不能說自己看不懂,神明會生氣。乩童的頭蓋了紅布,我拿了一萬給他。祂在我耳邊尖銳地說,下刻沉厚的啞,他只說出五六個的尾數,沒說出號碼。我看得懂了。我再拿三千給廟祝,記起號碼,神明給的與我算牌的號碼類似,我都有簽。
    神明的字是歪扭的。沒有中,一定是我看錯。

    電暈的魚、電熟的魚很像神的號碼,我沒多久就參透。
    「我會再中。」我說。她已讀不回。再中幾次,我會讓她嘴閉起來。
    開高麗菜車的夫婦跟我說,早上八點會有一台空車可以載我上去。我想也好,今晚可以打魚。這台原本是往返瑞岩、紅香的三噸半賣菜車,雞魚肉菜都有。今天不賣肉跟菜,幫部落的人載兩頭黑豬上山。豬綁在後斗,流出白沫。「結婚喔。」我說。
    「你這漢人怎麼知道。你泰雅的女婿喔。」他看我的婚戒說。
    「那你有殺第一刀嗎?」我點頭。
    「趕路嘿。都是這裡的人,不會讓你暈車,我要開快一點喔。」彎道不用減速,既然都是瑞岩的人。「那你知道哪一座山是你的qalang嗎?」我問。「當然。」他邊指著邊說。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這問題我之前問過妻子,妻子胡亂回答,「妳這樣不行喔,會得罪妳們的山神喔。」
    「泰雅哪有山神。你問這個要幹麼?qnaniq。」妻子說。「有神就可以求牌呀。」我說。
    當司機問我的族語名字時,我回qnaniq。他笑說誰會取這種貪心鬼的名字,我回我妻子取的。「唉唷。不錯喔。」他說,似乎懂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你們有山神嗎?」我問,大自然是他們的神,要不然就是耶穌了,他說。
    這裡有神,附身在溪底的小魚。我用電棍讓旨意出來。……
    (全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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