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會先殺死你

＜內容簡介＞

當熱浪來襲，它無形無跡。
熱浪不會折彎樹枝，也不會吹動髮絲拂過臉龐，讓你知道它來了。
……感覺太陽就像槍管瞄準你。

熱浪將造成糧食危機、全球疫情，動物大遷徙，甚至某種不公不義的種族隔離……
我們將進入全新的氣候跟能源模式！
☆紐約時報暢銷書╳《經濟學人》年度選書☆

熱浪就像某種意義上的燒殺擄掠，最脆弱的人會先被除掉。
但當熱浪愈來愈強，愈來愈普遍，在淘汰人口時會更一視同仁……

◆ 熱使得自然世界重新排列，疾病演算法將重新改寫，大規模疫情蠢蠢欲動
◆ 當貧窮遇上極端溫度，讓許多城市的發展演變成某種溫度上的種族隔離
◆ 絕大多數的現有建築設計時，都無法應對極端氣候，都市系統也不堪一擊
◆ 我們誤把舒適當成不可被剝奪的權利，總以為大自然的狂野力量已被馴服
◆ 我們已經進入一個新的氣候跟能源模式，我們急需新的社會和文化轉型

本書清晰描繪了一個被熱浪破壞的世界，以及，我們該如何為此作好準備！

全世界正意識到一種新的事實：野火成為美國加州的季節性現象，高緯度地區冬季的降雪逐年減少，北極與南極的冰層加速融化。氣候危機引發各種衝擊，熱是驅動這種過程的一級威脅。隨著溫度上升，我們的政府、政治、經濟、價值觀，都出現斷層。其實，基本的科學並不複雜：我們明天停止燃燒化石燃料，全球溫度明天就會停止上升。我們五十年後停止燃燒化石燃料，全球溫度五十年後才會停止上升，但這將使得部分地球變成人類幾乎無法居住的地區。要如何做，取決於我們。地球愈熱，斷層會愈裂愈深，愈裂愈寬。
《熱浪會先殺死你》述說地球正在朝著何種極端方向改變。本書告訴我們，為什麼現在的春天會提早幾個星期來到，秋天會晚幾個星期降臨，以及為什麼這會衝擊一切事物，從我們的糧食供應到疾病爆發。這本書還說到，地球溫度上升將促使大遷徙的發生，不論是人類、動物、植物……，包括工作、財富、疾病都將跟著移動。古戴爾說，熱浪就像燒殺擄掠的事件，最脆弱的人會先被除掉。但情勢正在改變，當熱浪愈來愈強，愈來愈普遍，在淘汰人口時會更一視同仁。
我們住在科技發達的世界裡，很容易相信大自然的狂野力量已經被馴服。但也因為世界變化得如此之快，我們掌握不到自身面臨的危險的規模與急迫性。古戴爾是屢獲殊榮的記者，數十年來都站在環保新聞的最前線，本書是他到目前為止最激發人心的著作，解釋了極端高溫如何徹底改變我們所知道的世界。古戴爾運用高超的報導手法，加上最新的科學見解，以及如臨現場般的說故事技巧，為我們剖析重大問題，並且揭露極端高溫如何展現超乎想像的威力。我們已經進入一個新的氣候跟能源模式，急需新的社會和文化轉型。我們愈晚行動，代價就愈高。


★名人推薦：

「讀完這本書，你將不會用同樣的方式看待世界。」
──金．史丹利．羅賓遜（Kim Stanley Robinson），暢銷書《未來部》（The Ministry for the Future）作者

「傑夫．古戴爾透過有趣且深入的研究，全面審視了高溫對人類過去、現在和未來的重大影響，將氣候驅動的極端高溫這一主題帶入了生活。」
──艾爾．高爾（"Al" Gore），美國前副總統，諾貝爾和平獎得主

「現在已經是一個新的世界，比以往更加炎熱……這是對未來的精采描述，栩栩如生，令人耳目一新。」
──大衛．華勒斯–威爾斯（David Wallace-Wells），暢銷書《氣候緊急時代來了》（The Uninhabitable Earth）作者

「透過傑出的報導、巧妙的說故事技巧，以及引人入勝的科學解釋，古戴爾生動地說明了熱是一種重塑世界的力量……這本書熱切訴求一個更美好、更公平、更涼爽的未來，那些無法置身事外的人——也就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閱讀。」
──娜歐蜜．克萊恩（Naomi Klein），暢銷書《天翻地覆》（This Changes Everything）作者

「氣候危機帶來的威脅沒有比致命的極端高溫更具大的了。《熱浪會先殺死你》的傑夫．古戴爾以精彩的故事講述、清晰的科學交流和永恆的樂觀態度，詳細描述了我們面臨的氣候危機深刻威脅以及我們仍然可以採取的措施。」
──邁克爾．曼（Michael Mann），賓夕法尼亞大學傑出教授。《新氣候戰爭》（The New Climate War）作者

「對氣溫上升的致命後果進行了非凡的探索……這本書最大的收穫是，高溫造成的傷害不公平地落在了那些最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身上……不像一些氣候科學作家，他們讓讀者淹沒在數據中。古戴爾以生動的方式講述了他的故事。讀者會見到那些致力於提高人們對氣候變化認識的人們，他們透過找出哪些極端天氣事件可以歸因於氣候變化，並為穿越亞利桑那州沙漠的移民留下水來幫助受害者。或者為農場工人爭取更安全的條件而開展運動……熱浪會先殺死你，這本書真是太及時了。」
──《經濟學人》


★目錄：

序幕：適居區
第一章 警世故事
第二章 熱如何形塑我們
第三章 熱島
第四章 逃亡的生命
第五章 剖析犯罪現場
第六章 神奇谷
第七章 暖水塊
第八章 血汗經濟
第九章 世界盡頭的冰
第十章 蚊子是我的媒介
第十一章 廉價冷氣
第十二章 隱形的東西不會傷害你？
第十三章 烤焦、逃跑，或行動
第十四章 北極熊
尾聲：跨出適居區
平裝版後記
致謝，名詞解釋、注釋


＜作者簡介＞

傑夫•古戴爾　Jeff Goodell
暢銷書作家，有七本書曾登上《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排行榜，包括《大水將至》（The Water Will Come: Rising Seas, Sinking Cities, and the Remaking of the Civilized World），這本書在2017年獲得《紐約時報》選書，以及《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年度50大非小說類好書。古戴爾的作品還包括獲得《紐約時報》選書的回憶錄《森尼韋爾》（Sunnyvale, a memoir about growing up in Silicon Valley），以及《煤炭巨人》（Big Coal: the Dirty Secret Behind America's Energy Future）。他是2020年古根漢獎得主（Guggenheim Fellow），並且擔任《滾石》（Rolling Stone）雜誌的特約作者，在這本刊物中報導氣候變遷議題長達十餘年。

譯者：徐仕美
臺灣大學植病所碩士，曾任遠哲科學教育基金會編輯、天下文化科學書系編輯，目前是自由譯者。譯作有《大腦解密手冊》、《中世紀的身體》、《謙卑先生與屠夫醫生》、《A代表砒霜》、《虛擬新世界》等書。

譯者：畢馨云
清華大學數學系畢業，曾任天下文化科學書系編輯，目前是兼職譯者。譯有《氣候危機大預警》、《這才是數學》、《幫孩子找到自信的成長型數學思維》、《黑洞戰爭》等書，另有譯作散見於《科學人》雜誌。

 

★內文試閱：

序幕：適居區

當熱浪來襲，它無形無跡。熱浪不會折彎樹枝，也不會吹動髮絲拂過臉龐，讓你知道它來了。地面更不會搖晃。它悄悄籠罩你，以預期不到或控制不了的方式影響你。你會流汗，你的心跳加快，你覺得口渴，你的視力模糊。感覺太陽就像槍管瞄準你。植物正在哭泣。鳥兒從天空消失，全都躲到蔭涼處。汽車變得滾燙。所有色彩似乎都變淡。空氣有燒焦的氣味。甚至你還沒真的看到著火，彷彿就能感受到火焰。

二〇二一年夏天，太平洋西北地區的氣象預報員警告民眾，有一股熱浪即將到來。華盛頓州雅基馬谷（Yakima Valley）的工人凌晨一點被叫到櫻桃果園，搶在成熟果實爛掉之前採收。空調工程行的電話接到手軟。家得寶（Home Depot）與勞氏（Lowe’s）居家裝修賣場的電扇銷售一空。紅十字會啟動高溫預警網路，提醒民眾補充水分並多關心獨居的家人與朋友。圖書館與教會為遊民及需要庇護的人設置冷卻中心。在波特蘭的蒙特諾瑪郡（Multnomah County），負責緊急災難管理的主管克里斯．沃斯（Chris Voss）決定開放奧勒岡會議中心，做為提供數百人降溫服務的避難所。「即將來臨的熱浪不只是令人覺得不舒服，」該地區的主要衛生官員珍妮佛．維恩斯（Jennifer Vines）告訴佛斯，「這股熱浪會危及性命。」

然而，這股熱浪的威力之強，沒有幾個人能料得到。畢竟，太平洋西北地區長久以來被視為「氣候避難所」。如果你想要住在不受氣候變遷威脅的地方，你會搬到這裡。這一帶有海灘、湖泊、高聳的樹木，還有適合栽種任何東西的火山土，可以長出藍莓、黃楊木，到釀成世界級名酒的黑皮諾葡萄。喀斯開山脈有冰河，奧林匹克國家公園的溫帶雨林鬱鬱蔥蔥，以及吸引大批開拓者踏上奧勒岡小徑的伊甸園天堂所留下的幾處遺跡。一九七〇年代，史帝夫．賈伯斯（Steve Jobs）在這地區的果園採收蘋果，他愛這項工作，於是把自己的電腦公司取名叫蘋果。熱浪？沒什麼大不了。這裡不是鳳凰城，那座城市受到高溫宰制。這裡也不是新德里，高溫在那裡既是女神，也是惡魔。太平洋西北地區的那個夏季，所有人或許都知道熱浪就要來臨，但是沒有人認為會變成幽靈般的酷熱力量，強烈到讓柏油路面熔化、害死摯愛的人，並且強迫他們重新看待自己所居住的世界。

這次的熱浪大約一個星期前在太平洋生成。大氣波在北半球徘徊，形成一個高氣壓頂蓋，海洋輻射出來的熱在蓋子下方累積。當這團熱移向海岸，規模與強度都迅速增加（陸地反射熱與放大熱的效率比水好得多），產生科學家所說的高溫穹頂（heat dome）。二十四小時內，波特蘭市區的溫度從攝氏二十四度飆升到四十六度，是一百四十七年的觀測紀錄中最高的溫度。* 充滿蕨類與蠑螈的美國西北部，突然間，變得像是經過烘烤而硬化的鋼鐵或杜拜的沙漠。

（* 編按：為了方便臺灣讀者，除非特別標註，本書中提到的溫度都已轉換為攝氏度數。）

 

冰是自然界最靈敏的溫度計，最早記錄到這種熱。喀斯開山脈的冬季降雪最後從陰暗凹地與山頂冰河退去。隨著有保護作用的積雪消失，藍色的冰河冰開始融化，化成滾滾灰色泥水朝向河床與峽谷奔去，帶走比化石燃料時代、書籍，甚至比金字塔更久遠的古老沉積物。融冰形成的水淹沒了道路和城鎮，再湧入河流後出海。哥倫比亞河是西北部最大的河流，夾帶大量沖刷下來的沉積物，環繞地球的衛星拍攝到一股羽毛狀灰色水流注入太平洋數英里遠的影像。

河川溪流中，洄游的鮭魚立即感覺到水溫的變化。鮭魚在太平洋的寒冷鹹水裡生長了三、四年，此刻正在淡水裡逆流而上，回到出生地產卵，開始新的生命週期。鮭魚的旅程是自然界的偉大奇蹟，但也是脆弱的奇蹟。河川在往下流出山區後，淺淺的河水溫度很容易上升，這種溫暖的逕流使得力爭上游的鮭魚很難呼吸（水溫愈高，動能讓氧分子振動得愈快，於是氧分子得以擺脫分子鍵的束縛，散逸到空氣中。有一位野生生物學家告訴我：「魚類就像感覺到牠們頭上套著塑膠袋呼吸一樣。」）牠們的閃亮銀色外皮冒出紅色病斑，背上長出棉花團般的真菌。有些魚游到更冷的支流逃過一劫，但是還有上萬條鮭魚精疲力竭、快要窒息，就在溫暖的河水中解體，成為其他魚類的食物，或給沖上河岸，遭到浣熊和鵰肢解。

在山上和谷地，每一棵植物與樹木遭受高溫攻擊，但它們的根扎在土地上，無法移動，這些綠蔭製造者本身都不能倖免。隨著氣溫上升，植物奮力與高溫對抗，和人類一樣，在太陽與熱抽乾土壤以及植物葉子和樹幹的水之前，它們試圖保存水分。整個太平洋西北地區，植物葉片下表皮的氣孔緊閉，就像屏住呼吸，希望高溫趕快過去。黑莓和藍莓的植株從自己的果實汲取水分，任由果實在莖上枯萎。梣樹與楓樹等闊葉樹的葉子變得脆化、捲曲。隨著氣溫上升，一些最常曝晒在陽光下的樹會打開氣孔，拚命透過蒸散作用試圖降溫。它們的根從乾燥土壤用力吸取水分，卻把氣泡吸入樹幹的維管束，導致樹幹裂開。科學家說，如果你用合適的麥克風，可以聽見樹在吶喊。

在山區，大角羊往高海拔移動。鴿子棲息在樹蔭下的枝頭上，張開翅膀，讓身體通風，牠們氣喘吁吁，像狗一樣。還不會飛的毛茸茸雛鷹，要不是和兄弟姊妹待在炎熱的巢裡一起面臨高溫煎熬，不然就是往巢外跳。許多雛鳥選擇跳出去。結果有健行者在地上發現了數十隻發抖的骨折小鳥，把牠們帶到野生動物救傷復健中心。

然而，對於某些動物來說，這是大好時機。生活於高溫下的毛蟲，體內的病原會被熱殺死。蛆可以在死於河岸的鮭魚嘴中孵化。對於松樹皮甲蟲（pine bark beetle）這一類正在肆虐西部森林的入侵物種，高溫讓就像牠們大口喝下紅牛飲料一樣，代謝加速，胃口大增，行動起來有如大軍，橫掃占地千畝的傑弗利松（Jeffrey pine）。

在市區與市郊，空調轟隆轟隆運轉。過載的電力線嘶嘶作響並往下垂。電網控制中心的調度員緊急回報電力公司，他們啟動閒置的天然氣發電廠，以備在緊急時刻迅速發電（以及獲利）。在奧勒岡州的蒙特諾瑪郡，戶外體育活動與音樂會全數取消，志工人員打了成千上萬通電話，確認殘障人士與老年人是否安然無恙。在英屬哥倫比亞省的溫哥華，警察一時之間接到大量電話，民眾通報他們遇到呼吸困難或心跳停止的狀況。警笛大響，醫院的急診室擠滿了喘不過氣、臉色泛紅的人。醫生亟欲讓他們的體溫快速下降，甚至把病人放進裝著冰塊的屍袋。

維瓦克．山達斯（Vivek Shandas）是波特蘭州立大學的都市研究與規劃教授，他開著豐田Prius車，載著十一歲的兒子蘇海爾（Suhail），到處測量這座城市各處的溫度。蘭茨（Lents）是波特蘭最貧窮的區域之一，樹木很少，大多是水泥地，山達斯測到攝氏五十一度（華氏一百二十四度）的溫度，是他長達十五年高溫紀錄中曾經量到的最高值。「我把車子停好，打開車門，最先感覺到眼睛在燃燒，」山達斯回憶，「皮膚像遭到火烤。彷彿你正在融化。」他開車到威拉米特高地（Willamette Heights），這裡是樹木林立的郊區，充滿了公園，綠意盎然，房價中位數大約是一百萬美元。他也測量了氣溫，是攝氏三十七度（華氏九十九度）。熱浪來襲時，財富可以提供十四度的涼爽。

 

沒有人確切知道，太平洋西北地區這場七十二小時的極端高溫中，究竟有多少人喪命。官方統計是一千人，然而高溫是難以捉摸的殺手，不一定會出現在死亡證明書上。真實的數字可能會大很多。無論正確人數是多少，其中必然包括六十七歲的蘿絲瑪麗．安德森（Rosemary Anderson），她被人發現在自己家中身亡，屋內溫度高達三十七點五度，前一天晚上，鄰居才傳了訊息給她說：「晚安，睡個好覺，願你在枕頭上找到許多天使羽翼。」這些人也包括六十三歲的喬琳．布朗（Jollene Brown），她獨自居住在公寓，離安德森家只有幾英里遠，布朗的兒子夏恩發現她時，她坐在La-Z-Boy搖椅式布沙發上，一隻腳放在腳托上，一隻腳踩在地板上，就像是她想起身，但是沒有空調的小客廳的牆壁燙到讓她起不來。今天大多數熱浪所見到的情形是，最早沒命的人是那些獨居、無力負擔空調或有健康問題而虛弱的年長者。熱浪像是某種意義上的燒殺擄掠，最脆弱的人會先被除掉。但情勢正在改變，當熱浪愈來愈強，愈來愈普遍，在淘汰人口時會更一視同仁。

甚至早在熱浪侵襲太平洋西北地區之前，這裡的森林就已經著火了，由於多年來溫度不斷升高，雨量持續下降，讓森林變得乾燥易燃。但是在英屬哥倫比亞省，高溫造成利頓（Lytton）發生類似自燃的現象，這個地方位於夫拉則河（Fraser River）與湯普森河（Thompson River）的匯流處，過去是採礦營地（人口約兩百五十人），第一民族（First Nations）的原住民更早就在此生活了數千年之久。河水通過湯普森峽谷的黑花岡岩，形成壯觀的激流，使得附近的這座村莊在一九七〇年代再度興盛，變成泛舟勝地。熱浪來襲的第三天，利頓的溫度到達令人難以忍受的四十九度。洛娜．范德里奇（Lorna Fandrich）記得她從村裡的華人歷史博物館（Chinese history museum）望向窗外，看到樹上的葉子掉落，彷彿秋天的情景，但那時還只是六月；這間博物館是洛娜和丈夫創立的，為了紀念那些建造鐵路和在採礦營地工作的華人勞工，並向他們致敬。她後來說：「我心想，好奇怪啊。」然後風勢大作，一列運貨火車路過，鋼輪迸出火花。幾分鐘內，村子陷入火海。村長揚．波爾德曼（Jan Polderman）開著本田迷你廂型車在村子裡疾駛，呼籲仍在遲疑的居民撤離。他還讓一位落單的逃難者搭便車，那個男人正在路上奔跑，手上提著裝了貓的籠子。

傑夫．查普曼（Jeff Chapman）與父母住在村莊外圍，正要煮晚餐時看到濃煙與大火逼近。「十分鐘後，我們的房子完全被火焰吞噬，」他說，「我們無計可施，無處可逃。」隨著火焰吞沒房子與周遭的樹木，查普曼要六十多歲的父母趕快躲到壕溝裡，那是幾天前為了修理化糞池才挖的。壕溝的空間容納不下三個人，於是他搬來一旁鋪屋頂用的金屬板蓋住爸媽，然後自己到附近的鐵軌去尋找掩護，希望能夠度過大火。

就在這時，電力線崩落，打在他父母藏身的地方。「我知道我爸媽在那個洞裡，我看著房子燒起來，心想：『喔，我的天哪。』」查普曼從烈火煉獄中倖存，他的雙親卻沒有。

幾天後，如同奇蹟一般，利頓的天空再度變藍，氣候恢復涼爽。這座村莊已經夷為平地，仍持續悶燒。華人歷史博物館的灰燼中，只有幾件瓷器保存下來。村子外圍的花旗松看起來像黑色長矛。村民對於發生的事情感到悲傷與恐懼，並且誓言要重建村莊。同時，遠方的海邊有大量的柔軟海星、貽貝與蛤蜊被沖上岸。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動物學家克里斯．哈雷（Chris Harley）估計，這場為期三天的熱浪殺死海洋生物的數量超過十億。

但隨著六月來了又去，夏天轉成秋季，生活回到常態，人們對熱浪的記憶褪去，每一次熱浪留下的記憶總是如此，後來變成夢魘般的短暫影像，連你都不確定那是真實的經歷，或者，那是你不願想像的未來。

（未完）